「唉~這樣一看也真慘啊耶」
「還活著嗎?」
歐伊凡跟韓少淮一人抓著一手拖行著Mr.O到吧檯前的空地,他的周邊已經變成一攤血泊,所經地上都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那灘血是暗紅色,像是暴露在空氣中多日氧化後的顏色,不像是剛流下的鮮血。
「咳…咳…」
原本緊閉著眼睛的Mr.O咳了兩聲,聲音中有些雜質,似乎有些東西堵在肺中。更多暗紅色的血從他嘴中流出,他黑色的荷葉邊襯衫早以染滿黑血,領口與袖口的刺繡蕾絲跟頭髮也沾滿乾涸的血漬,主要的傷口似乎是在胸口,因為那裡的血漬最為深厚,結成厚厚的一片黑色汙垢。他繼續的咳著,將累積在口腔與氣管的汙血咳出來。
「你們吵架喔,還是你惹她生氣?」歐伊凡問,一付不可置信的語氣 。
「沒有阿」Mr.O依舊躺在地上,將頭轉到側邊讓吐出得血不會倒流,
「女孩子作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在地上的人輕鬆的說著,轉頭面向黑色的天花板,四肢放鬆的躺在地上。
「蛤?沒理由就這樣? 那有事是要等著收屍嗎。」
「呵呵,所以說你一點都不懂女孩子啊。」Mr.O輕笑了一聲,但這樣的動作卻讓更多血從他嘴角流出,他又咳了起來,
「把老公打個半死丟到人家家這種事我是真的不了解啦 。」歐伊凡走到吧檯後給自己調了一杯波本可樂,另一方面韓少淮已經拿出拖把清理地面,
「別這麼說…她其實很可愛的……」
「你的品味我不予置評……這裡沒什麼藥給你用,你就將就一下吧。」
歐伊凡喝了一口他的飲料,又加了一點威士忌進去。
另一位辛勤工作的人把拖行的血漬拖乾淨之後,接著開始清理死蝶詩人的周邊,棉拖把毫不留情的碰到他身上,像是要把他推開一樣,
「可以不要一直用拖把推我嗎…」Mr.O有點無奈的說,
「我要拖地啊,醒了就快起來別擋路。弄的到處都是血還不是只有我在清。」韓少淮以有些嫌棄的語氣說,因為拖完血之後拖把就等於報銷了。
「真沒同情心…我的衣服都髒了…」
「這拖把是新的…只有沾過你的血而已」
「好啦…」
Mr.O有些吃力的翻過身,重心不穩的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近酒櫃拿了一瓶最貴的Single Malt直接打開對嘴喝,
「喂…你」歐伊凡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他把全球限量888瓶的Dalmore 30 Year Old當水喝,暗自慶幸幸好他早就把黑衣夫人在開幕時送他那些珍貴的酒都藏起來了,那些酒加起來可能比這家店還要貴。
「你說讓我將就一下的啊,我只好將就一下囉..…浴室借一下」Mr.O像是惡作劇成功一樣一臉無辜的說著,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一跛一跛的走向浴室,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韓少淮只能無奈的跟在後面把血漬拖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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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浴缸內放滿染紅的血水,Mr.O放鬆的坐在其中,絲毫不在意熱水會帶走他更多的血液。他的頭髮已經清洗乾淨,溼溼的髮絲垂貼在臉上與脖子上。將血漬都洗掉之後,可以看到他胸前的傷痕,彷彿已經被反覆切割多次,還來不及癒合又被撕開而變成層層綻開的傷口。
“喀、喀、喀”
沒有上鎖的浴室門被打開,有著暗紅色長髮穿著黑色皮衣的女子走了進來,細跟高跟鞋的金屬底端撞擊黑白相間的磁磚發出響亮的聲音。
女子來到他的身後,伸出雙手從後面抱著他,Mr.O什麼都沒說,也沒有任何動作,他知道那是他的紅鳥。她摟著他的脖子,將臉靠著他的頭,身上濃豔香水的味道與混有血腥味的蒸氣混在一起。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死蝶詩人沒有回話,只是閉上眼睛往後仰,將頭埋入女子的頸間,讓紅色的髮絲落在他臉上, 吸允著她的香味。
「我只是太想…再看看你的心…」
紅髮女子將手移往他的心臟前,擦著鮮紅指甲油的十指用力的戳入他脆弱的皮膚,直到刺穿他的胸膛,滴下濃稠的血液。不只如此,穿刺之後她還往外拉扯,像是要撕開他的胸膛一般,
「嗚…」
Mr.O皺起眉頭,忍著撕裂的痛苦卻還是柔聲說著,
「可以啊…那本來就是妳的東西,想要的話就挖出來吧…」
紅鳥露出笑容,輕輕的親了他的頭,手卻沒有放鬆,
「可是,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再讓他跳動了….」就算已經這麼接近,也還是感受不到任何脈動,那就是死蝶詩人的心臟,毫無作用,只是一個存放著死血的器官。
她終於放開手,用沾著血的手撫摸愛人的臉,在他臉上印上一吻,留下鮮紅的唇印,然後離開浴室。
像是洩了氣一般,染血的詩人沉入水中,不管是唇印還是血痕,全部跟血水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