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夢殘香

R18!! 

 

在燃燒的火焰中,消逝的夢隨著紅色火光中變為灰燼,只剩下黑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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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前,在卡歐臨時住所的桌上放著一個用黑色禮物盒包裝、繫著深紫色緞帶的禮物。那是哪怎麼來的?卡歐不太確定,但也沒有深究的必要,能夠有這種能耐的人不多,而會跟他玩這種遊戲的人就更少了,還有貼在盒子上的那個標誌性的骷髏蝴蝶,彷彿深怕他不知道寄件人是誰。

是陷阱嗎?一定是的,只是是哪一種。

照著盒中的指示將門窗關好,在密閉的黑暗室內, 卡歐用火柴點燃裝在黑色玻璃杯中的紫色蠟燭,蠟燭中還有如磷粉一般的偏光亮粉,燃燒時的火焰不是紅色而是紫色與綠色,但他不怎麼在意,只是一些化學反應就可以輕易的做到的事不需要大驚小怪。他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試著放鬆。

一股香氣隨著燭火燃燒擴散開來,卡歐不懂鑑賞香味,只知道那是一股非常濃郁的香甜氣味,濃到幾乎能讓嗅覺麻痺,或許裡面真的混了些不該有的東西。但那個味道他是認得的,那是某個人總是穿在身上的味道,只是裝飾的更加浮誇。

突然之間,一雙冰冷的手從後面摟上他的脖子,冰冷到幾乎直逼骨隨,讓他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起來。他張開眼睛,一張蒼白但是絕美的面容顛倒的出現在他面前,那是吟唱靡靡之音的詩人,也是誘惑人沉淪的死之蝶。

「好久不見…」詩人嘴角勾出漂亮的曲線,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他,金色的髮絲垂下搔刮著他的臉,臉上的妝容精美到近乎不自然,就如他身上的甜美香氣,而他口中的氣息比蠟燭更甜膩數十倍,幾乎讓人懷疑是否想要掩飾什麼。

結束短暫的顛倒之吻,詩人踩著狐步輕巧的繞過沙發,一個戲劇性的轉身便跨坐到白狼的腿上,冰冷的雙手搭上他的肩,不待他說話就再次吻上他,這次是更加深入的,直接將那幾近迷藥般的甜膩灌入他的口中,但他的唇舌也是如此的冰冷,卡歐很清楚,那冰冷的甜蜜是正是死亡的氣味。

「你想念我嗎?」結束那冰冷的吻,詩人用黏膩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

「『你』是什麼人?」卡歐似乎沒被他的各種表演打動,挑起眉毛反問,

「嗯呵呵…你說呢? 你的眼中看到的我是誰呢?」詩人發出虛假的輕笑聲,又把問題丟了回去,

「你只是為了回應扭曲願望的存在,一個虛有其表的幽魂」白狼直視著詩人的雙眼,原本應該跟他同色如寶石一般的眼睛如今已經失去光彩變得混濁,即使外表還維持著,內在早已完全腐壞了。

「說的對,那你呢,你對我沒有扭曲的願望嗎?」 詩人的手從他的肩膀往下移,將手伸進他打開的前衿,

「想要得到不能被擁有的東西,能夠得到的只有沒有人想要的殘渣…」卡歐像是答非所問,卻又是一針見血,詩人將手抽了回來,改為捧起白狼的臉,

「喔…你不想要我嗎?」難道自己會被拒絕嗎,詩人有些不可致信,

「所以說『你』以為『你』是誰?」白狼依舊保持冷漠的態度,再度反問眼前的人,

「我只是想要知道……」兩人的對話再度擦身而過沒有交集,雙色髮的詩人如同蛇一般扭動身軀,靈巧的滑下白狼的兩腿之間,雙手還故意的撫過他的身體,白狼只是看著他,讓他摸上大腿,接著逕自解開他的褲頭,

「哎呀,我差點就被你騙了…明明就有反應…」

詩人用他冰冷的手拉開內褲,掏出白狼開始充血的陽具,輕柔的撫弄著,

「 告訴我,卡歐,你夢想過這樣的場景嗎?」

詩人將臉湊到旁邊磨蹭,感受他的膨脹,然侯輕輕地從根部往上舔,

「你才是騙子….嗚…」

即使依舊是如此冰冷,詩人的舌與唇還是非常的柔軟,他的舌尖只是輕輕的舔過,帶來的刺激卻超越任何愛撫,白狼之前只是忍耐著保持冷靜不讓他察覺,但面對直接的攻勢還是無法止住發出喘息。詩人瞇起眼睛仰視他的樣子艷麗無比,但也讓卡歐幾乎無法直視,似曾相似又完全陌生的臉讓他有些莫名的心痛,他終究無法將那張臉與記憶中人的連結完全抹去,而對方也深知這點才故意展現給他看。

即使他別開頭詩人也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更肆無忌憚地的用上整個舌頭,當到達最前端時,他用雙唇含住尖端輕輕吸允,卡歐第一次覺得似乎忍不住了,

「還不可以喔…要等我…」

詩人用極為溫柔的語調說著,終於放開他爬了上來,一邊解開自己的褲子後再度跨坐上白狼,

「啊啊…」詩人將他的硬挺的分身插進自己體內,發出吟靡的喘息。他跪在沙發上,頭跟身體不斷上下搖動著,想讓白狼能夠進入的最深處,

「呼…啊…呼…」 雖然到剛才為止都還游刃有餘的樣子,但現在詩人明顯露出痛苦的神情,看來似乎並不能如他所願,

「為什麼…你明明這麼熱…我卻還是這麼冷呢?」詩人喘息著,不管怎麼做,他都一樣的冰冷,痛不再感覺痛,快感不再能夠凌駕一切,那還有什麼可以感覺?

「你滿足嗎?」詩人再度環上白狼,將臉貼近他,明明是滿溢無可渲洩的慾望,又為什麼這麼沉默呢。

「一點也不……」 自己的炙熱無論如何都無法傳達給他,也毫無反饋,包覆著卡歐的是毫無溫度的肉壁,他從未有過這種怪異的體驗,彷彿進入了某種無機物,他不願意想像其他可能性,

「你所能給予的只有空虛,永遠無法給予滿足….」

一邊配合著對方的動作,雖說不是完全毫無感覺,但他仍然能夠冷靜的思考,不像以往容易在性愛中失去理智。

「說的真過份……你失望嗎?」

「你覺得我會期望什麼?」卡歐再次反問。

「我以為你會生氣…像上次那樣…狠狠的蹂躪我」詩人幾呼像是要咬到耳朵的在他耳邊耳語,語氣中似乎有些失望,他特別加重幾個挑逗的關鍵字,那大慨就是他原本預設的劇本,或者說他一直以來最擅長的就是激怒別人的把戲。

「再也不會了。」卡歐堅定地說著,同時也很平靜,他不會再被牽著鼻子走了。

不會再憤怒,不會再期望,也不會再失望,即使無法放手,他也不再執著了,追尋的幻影早已幻滅。那麼,他又是為什麼在這裡,即使無法滿足,即使只會留下空虛,即使虛有其表,但是他依舊無法割捨,即使只有一點點殘渣,他都會去擁抱那無底的虛空。

「你失望嗎?」這次換卡歐問他,無法照他期望的發展一定讓他很挫敗吧,

「我只在乎你的願望…」

『騙子』

想實現他人願望卻又永遠無法真正實現,就像是無限延遲的希望,最後終將成為絕望,那也會成為死蝶詩人的糧食。但卡歐是不會絕望的,所以他是為了別的原因接近他的,那是什麼呢,卡歐想要知道。

「那你呢,你有什麼願望?」

這下換詩人說不出口,或者說他不知道,或許曾經知道但是忘記了。就如卡歐所說,現在的他只是為了回應某個願望,他真正的想法早已不存在了,

「你會期望我怎麼做?」卡歐繼續詢問,他的表情如此真誠,似乎讓詩人動搖了,他將頭靠到白狼的肩上,像是突然發不出聲音一般,以極為沙啞的聲音說,

「緊緊的…抱我…」

「讓我再度有所感覺…」

讓我燃燒,讓我粉粹,愛我,恨我,侵犯我,佔有我,拯救我,毀滅我。突然那些不曾也不應該存在的念頭都出現了,他只能依附於他人的記憶,但同時也玷汙每個回憶。不想被遺忘,不想被捨棄,還想被思念,還想被渴望,這或許是他最後的掙扎,然而每一次都只是讓他一點一滴從白狼的思念中消失。他終究已經跨過了那條無法回頭的線,他從不會後悔,然而如今卻害怕那唯一會在身後的人也離開。

「如果這就是你的希望。」

像是終於聽到想聽的話,白狼突然之間立起身,詩人本來就如同紙片的重量對他完全沒有難度,他一下就將他反壓在身下,詩人沒有反抗與動作,或者說從剛剛起他就失去所有的力氣了。兩人還是相連的狀態,白狼將他的腿抬起來調整位置,讓自己能更加自在的照自己的意願動作,

「啊…啊…對….啊…」詩人癱倒在沙發上,沒有扶手的沙發讓他的手與頭都懸空,隨著白狼的律動在空中晃動。其實對他來說並沒有差別,但每一次視線的晃動、衣物的摩擦與肉體撞擊的聲音似乎都讓原本該有的撕裂痛苦與快感多一分實感,就像他曾經感覺過的一樣。

「不要停…」

『不要停止想我…』

白狼持續挺進著,他漸漸能夠抓到感覺了,雖然他並不滿足,但此時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身分早就顛倒了,願望永遠無法滿足,但至少能稍微得到藉慰,在逐漸黯淡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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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歐張開眼睛,天亮了,只有一他一個人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

醒來之後的感想只有頭痛,腦子像是被放在瓶中在海上漂流了七天七夜。蠟燭已經燒盡一點都不剩,黑色的玻璃碎落一地,他不記得這是哪時發生的。脫的非常凌亂的衣服上除了體液之外還有奇怪的黑紫色污漬,像是乾涸的血與毒液,散發著腐敗的腥味。

他將衣服全部脫下,連同蠟燭杯碎片一起包裹起來收拾好。簡單清洗換好衣服之後,他來到空曠的地方,將衣服連同包含包裹的一切都丟進火盆中燃燒。

一開始火焰還有著燭火般的紫色火焰,但一下就完全消失了,火盆中只剩下紅色,純淨且燒盡一切的火焰。